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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/10/13

〈七年,六日,五小時〉

    〈七年,六日,五小時〉


  克里恩收到了一個來自緋薩家的包裹,它小巧輕盈,用有著細紋的米白紙張包裝,並繫著金色的花紋緞帶──這是緋薩家族一貫的禮品外觀,他瞧一眼便知。掏了枚錢幣犒賞使者,克里恩便掂估著裡頭的東西進屋。

  不意外的,是對婚戒。

  上星期在這棟小房子裡舉行的私人婚禮,僅只新人與他們培養過的少年三人,簡單地完成這件終生大事。緋薩家主的雙親聽聞年輕人連婚戒也沒準備,便連忙挑了一對派人送過來。而這件事只有克里恩知道,他沒有告知將露西亞金家原定舉辦的典禮都推掉的阿萊諾。

  『晚上寫封信給他們吧。』克里恩看著盒中襯著絨布,樣式簡單的對戒,他能夠想像出父母親一臉嚴肅地替他打理這事的樣子,思及此他不禁微笑起來。

  一陣腳步聲接近,克里恩立即起身收拾東西,他隨手將戒盒塞進西裝暗袋裡,並把包裝扔進垃圾箱中。「克里恩,你在忙嗎?」白羽走近邊問,「諾哥要我來幫你準備野餐的東西,他看起來是等不及了。」

  克里恩轉過身來輕快地說:「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,桌上這些便是。不如就讓你幫忙帶到城郊好了?」

  白羽聞言不僅沒有如往昔吐槽又抱怨,他傻笑起來,動手拎起野餐籃和野餐布,「克里恩,看你那麼開心,我也很高興呢,走吧!」

  望著白羽離開喊著阿萊諾出發的背影,克里恩摸摸臉,想著自己剛才不小心露出太開心的笑容。



  為了給即將啟程,繼續賢者研究的白羽和伊迪亞餞行,阿萊諾挑了他們停留在三界城最後一日的今天,舉辦野餐會。他們沿途去拜訪受邀的前魔族候選人及其培養人,一同往城郊漫步而去。

  野餐會靜謐溫馨,直到三界王旋風般地來喝杯茶,人王也過來蹭點東西吃,氣氛才熱絡起來。期間阿萊諾不顧三界王面露尷尬,抱怨起自家兄長不願多留幾日,說著要給家族報備一切安好,便匆匆離開三界城。人王坐在兩位新人間神色自若地進食,也不閃避地讓互相譴責的視線穿過自己。少年們面面相覷,唯一的女性則是端著茶杯偏頭微笑。在眾人都吃飽喝足,三界王也準備離開時,神族智者才優雅地現身,看看兩位學生,並託他們向隱者問好。隨後便和三界王與人王緩步回城。

  見時候不早了,年輕的賢者們背起行囊,邁步走向廣大的世界。餘下的三人回程沿著來時路,送安娜回家,接著只剩下他們倆,一如往常。

  鞋跟敲響石板路的聲音,在沉默中愈發清晰。他們的步伐是那麼慢,眼見天色漸暗,點燈人也現蹤替街道燃起燈火,阿萊諾終於還是按耐不住地加快腳步。看和自己距離愈來愈遠的阿萊諾,克里恩倒也不急著追上去,反而露出一抹微笑。



  然而意料外的,阿萊諾並沒有在門口等他。先前幾次,早幾步到家的他,都會倚在台階的欄杆上,再和克里恩一同進屋。

  『大概是累了吧。』在心中替些許的失望找個理由,克里恩踩上階梯進門。屋內十分幽暗,連根蠟燭都沒點。若不是門鎖已開,他都要以為阿萊諾還沒回來了。隨手帶上門,才要落鎖,就被在隱匿於黑暗中的人抱個滿懷。驚訝只有那麼一瞬,他隨即意會過來,並自責過度放鬆了。

  阿萊諾將頭靠上克里恩的,有些使力地推呀推,克里恩寵溺地由著他,並享受這份親暱。然而手上的重量提醒著還有許多事要做,不管是餐會用品的清潔,亦或是該著手料理的晚餐。於是他壓低嗓音哄阿萊諾去做自己的事,例如保養武器,或者洗澡。但仗著情勢有利的阿萊諾不僅沒聽話,還得寸進尺地要糖吃,並雙手亂摸著。

  「這是什麼?」他隔著外衣碰了碰,好奇地問。相處總有規則,而動克里恩的東西前得先開口問,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摩擦下建立起的習慣。但克里恩沒有回答,只是掙開阿萊諾的擁抱,往走廊前進了兩步後回頭說:「現在不行,晚餐後再給你甜餅吃。至於剛才的東西,就等我忙完再說吧。」

  阿萊諾搔搔頭,既然克里恩有他的打算,他也不用追著討。沒一會兒,由看不清的走廊盡頭傳來克里恩的嗓音,「來替我把燭火點上好嗎,阿萊諾。」



  餐點用畢,克里恩依約給了盤巧克力與果醬的綜合甜餅,還有一杯剛泡好的奶茶。『像在哄小孩呢……』在轉身繼續清洗餐具前,看著興高采烈的阿萊諾,克里恩這樣想。

  等到面前的東西被收走,等到水槽和櫃檯都被擦洗過,等到克里恩以手帕拍乾雙手,過來餐桌前坐下。阿萊諾打了個大呵欠示意,連遮都沒遮。克里恩笑著說:「若你睏了,不妨我們明天再來?可惜了你等這麼久。」

  儘管對他的微辭不滿,阿萊諾也只是抬抬下巴,下達無聲的命令。

  克里恩斂起笑容,低頭掏出外套中的戒指盒。大拇指緩緩撫摸盒子細緻的布面後,他將之放上桌面輕推到阿萊諾面前,「這是父親和母親的心意。」他的聲音很輕,因為他有那麼一點緊張、一點忐忑。

  阿萊諾立刻意會過來,他收起懶散的樣子,直起身子掀開上蓋──一對打磨光潤的戒指反射著燭火搖曳的微光。阿萊諾拿起一枚,左看右看後迅速套到另一手的無名指上。接著他捏起剩下的那枚,朝克里恩說:「手。」

  阿萊諾臉龐上不經意的微笑,令克里恩感覺意識都要飛遠。他安靜地伸長左手,前臂枕在右手腕上。當阿萊諾托著他的手掌,將戒指套進他的指尖,隨著它擦過手指的每一分,一陣令身心都為之震顫的喜悅盈滿他的思緒,他甚至沒有察覺雙頰的燙熱。

  將戒指戴好後,阿萊諾並沒有立刻收手,他把玩般握揉起克里恩的手指,嘆息道:「終於你只屬於我了。」

  克里恩笑出來,「你怎麼會這樣想,況且那句話似乎比較符合我的心境?老實說,我從不覺得你有過這般想法。」語畢,他見阿萊諾挑著單眉看他。這令他笑意更深了。

  「我經常在想啊,」說著,阿萊諾低下頭,有些自言自語的樣子,「想你什麼時候才會像這樣,和我待在一起。」他緩緩地說完,抬眼望進克里恩深海般的眼眸。

  「……那麼你得失望了,待會我還要寫封信向父母親道謝。」克里恩瞇起眼微笑,實際上是為了避開那雙眼中簡直要吞噬他,令他目眩的火焰。

  「信明天再寫也可以。你已經讓我等夠久了。」

  克里恩沒再說話,因為他知道,阿萊諾就要吻他了,用那雙甜膩的嘴唇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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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沒有爆點的一則故事,貫徹YAOI的精神。這篇故事就是為了紓發「終於你只屬於我了。」那樣的心情才寫出來的,結果落落長地寫了四頁,期間還先完成了<暑褥>。
  故事背景採用大鳥的CP問卷裡的結婚式,時間設定在三月初、中,白羽和伊迪亞才離開兩個多月就被召喚回來。
  作者-廚->克里恩-廚->阿萊諾,這樣的狀態與理解下完成的故事,因此有太多溺愛,也只是自得其樂用的。
  關於戒指*內側有名字 *阿萊諾後來向服飾店大嬸討了條皮繩掛起來,因為不喜歡手指上有東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