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EWS

2021下半年參加場次:

2013/10/31

〈Sticky Sweet〉

    〈Sticky Sweet〉
 

  在門口僵著恐怖的笑容,送走一批又一批扯著嗓子、死皮賴臉、過度攝取甜食的亢奮小孩後,克里恩感到極其疲憊地陷進客廳的沙發中。他看向那袋特意保留下來的糖果,想像起阿萊諾問他拿糖吃的樣子,便心頭暖暖地微笑起來。今晚阿萊諾也同去年一樣,和武術教室的孩子們去參加萬聖節的活動。從前擔任培養人時,由於候選人們並不熱中於此節日,導致那幾年一到這個日子阿萊諾就要發牢騷,儘管大夥都會體貼地準備一些糖討好他。「這樣哪有參與感啊!」他如此說,嘴裡吃著候選人們的進貢品。

  街上的人潮已漸次散去,克里恩盤算著阿萊諾也差不多要到家了,便趕緊起身替那一大袋糖果找個隱密的安身之所。阿萊諾雖不是會翻箱倒櫃找糖吃的大孩子,但若讓他知道甜品的所在,總不知節制好似得一氣吃光才過癮,使得克里恩煩憂操心。『他今晚的戰利品就夠他吃好些天了吧……要不是他會不高興,真想也替他保管起來。』克里恩擰著眉關上櫃門,對始終會因這些甜蜜的小東西而產生爭執感到氣餒。他們都想掌控自身所及的事物,卻經常與對方持著相反的意見。

  沒一會兒,大門的方向傳來聲響,正轉而看著食材考慮明天該煮些什麼的克里恩回過神,前去迎接想必是滿載而歸的阿萊諾。

  「──唉,這是怎麼了?」歡迎回來、玩得開心嗎之類的招呼語都還未說出口,克里恩見阿萊諾弄得一身狼狽回來而大感意外。頭髮與特地製作的服裝上,沾著好幾處充滿節日氣息的艷橘色糖漿。

  「市場那間糖果舖的老闆,擺了一鍋糖在店頭讓小鬼們玩啦!才和老闆閒聊著就被那幾個臭小子偷襲,看我不上課時修理他們!」阿萊諾大聲抱怨,反手給大門落鎖的同時,順手把一大袋得來的各式甜品往克里恩懷裡塞。克里恩十分習慣地接了下來,他仍專注於打量那些大概是被微涼的夜風吹過而變得乾硬的糖塊,「我該慶幸這件衣服只穿這麼一次,於是用的料子不太講究嗎?……阿萊諾,你沒先招惹人家吧?」「最好是我會喔!」阿萊諾略顯不快的把靴子脫掉,粗魯地扔在鞋櫃前面。

  克里恩看了眼黑色鞋面上招搖的橘色糖塊,「隨口問問罷了。到浴室去吧,我替你把頭髮上的糖清乾淨。鞋子你可要自己找時間擦。」不顧阿萊諾在後頭拉著長音耍賴,克里恩抱著糖袋離開玄關。

  率先進了浴室的阿萊諾,看隨後由廚房過來的克里恩,手裡拿著一支果醬抹刀,便很不給面子地笑出聲來。「閉嘴,阿萊諾。」克里恩說著,原本漆黑的浴室裡,燭火同時點燃了起來。平時克里恩並不隨意使用魔法在家務上頭,驅策著黑魔法的是負面情感與戰鬥慾,當他用了便是在昭示別想惹他。過去阿萊諾曾和他聊起修習魔法的往事,克里恩坦言,那時是憑著對他們兄弟倆的憎惡達到後來的成就,並苦笑著說「但還是輸給你了」。當下阿萊諾低頭想了想回道:「你現在光明魔法能夠用得很好了吧……因為你已經擁有我了。」那時他們的笑容是那麼好看。

  但現在阿萊諾只是煩悶地想自己哪有做錯什麼,刻意把頭扭向一邊,扁著嘴在浴缸邊上坐下。克里恩暗自嘆了口氣,走近將一只杯子遞到他面前,輕聲說:「很晚了,只給你沖了淡茶。」他抬頭去看他顯得平靜的臉龐,默默接下剛才並未注意到的熱茶,啜飲起來。

  克里恩調了些加了沐浴劑的泡泡水,稍稍打濕阿萊諾的頭髮,動作輕柔地將雖乾作塊狀,但仍十分黏稠的糖漿以抹刀刮除。或許是他太過小心,也可能是阿萊諾僅有的耐性已見底,總之才進行沒多久,阿萊諾便出聲說:「別那麼麻煩了,我明天去剪掉吧。」

  「不可以。」提議立刻被回絕,令阿萊諾忍不住翻了個白眼,「欸你,從以前就都不讓我剪短是怎樣。」克里恩眼神與他對上一會,又繼續手上的動作,「整理你的頭髮是我的權利,就讓我任性一點,好嗎?」

  看著克里恩說完漾開的笑容,阿萊諾忘情地伸手去攬他,克里恩連忙擋了擋他靠過來的肩膀,「會沾到啦!」嘻笑著,他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拆了包裝,塞進阿萊諾嘴裡,「乖,聽話,很快就好了。」並俯身吻了吻他。

  意猶未盡地抿過嘴唇,阿萊諾雖仍不滿足,但糖球在嘴裡滾動的實感,伴隨著化開的蜂蜜甜味,倒也讓他安分了下來。他先是把玩手裡的杯子好一會,再觀察起燭火閃動的頻率,接著把視線擺回眼前克里恩穿著柔軟棉衫的胸膛。『沾上了也無所謂吧……』他心癢難耐得很,終於還是把茶杯擱置一旁,雙手鑽進衣服的下擺,撫摸起克里恩的腰側、背部、脊骨……緩緩來回打著圈。感受到克里恩變得不自然的呼吸,和間或輕微的顫抖,阿萊諾知道自己能夠更進一步了。他再度靠上前,卻又想起方才克里恩擋下他的原因,頓了頓說:「怕沾到就脫了吧……我好想擁抱你。」

  克里恩並沒有立刻去理會阿萊諾,正在處理的地方已進行得差不多,他從容不迫地刮去最後一點黏稠的糖漿,即使阿萊諾仍挑逗著他。審視過還須好好搓洗的頭頂,以及尚未清潔的長髮部分,克里恩刻意大嘆了口氣,將抹刀以粗布拭淨後放到水盆旁。他雙手順著阿萊諾的手臂撫上肩頭,並收攏輕輕摩挲他的脖頸與耳鬢,「你真的很狡猾,阿萊諾。」他說,以著困擾又寵溺的表情,對著阿萊諾享受的淺笑。

  「彼此彼此,說不定是被你影響的。」阿萊諾張口吻上克里恩,一下又一下,並在熱烈親吻的間隙一把脫掉他的上衣,連同薄毛料外套。他終於如願以償抱住他,他吻著他的身體、以鼻子輕蹭他的胸窩,「在這裡做吧。」他呢喃道,那是要求而非詢問的語氣。

  無法忽視阿萊諾的頭髮貼在皮膚上的濕黏感,克里恩有些抗拒地皺起眉頭。他揉了揉他沒受到荼毒的乾爽部分,髮絲柔軟的觸感騷動他心底的某處,使他既想抱緊阿萊諾,卻又介意還未能清洗的頭髮。他們也曾在身上沾著果醬、鮮奶油、或者巧克力的狀態下做愛,但這黏答答的觸感彰顯著不是只要沖沖洗洗就能了事,他不禁去設想萬一沒徹底洗淨所衍生的各種問題,怒氣油然而生,『啊……明天去警告一下那群不知好歹的小孩吧。』他分神想。

  「喂,克里恩。」發現對方不在狀態上,阿萊諾忍不住出聲喚回他的注意力。不料克里恩卻又拾起抹刀,「阿萊諾,抱歉,還是先讓我把這裡弄完吧。」「欸──」才想抗議,克里恩的胸口就壓了下來,他維持著被抱住的姿勢傾身去整理阿萊諾身後的長髮。而整個人被納入懷裡的阿萊諾,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『這什麼啊……感覺挺好的嘛……』這樣想著,他順著慾望更加熱切地親吻、撫觸克里恩的身體,使他不由得加重呼吸,發出幾聲壓抑的低吟。

  「阿萊諾……不是讓你等等嗎?」克里恩怪罪道。他也沒有閃躲,仍然繼續手上的工作。

  「嘛──你做你的,我做我的,沒有衝突。」阿萊諾回,試著將它合理化,即使合不合理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緊要。

  「我怎麼不知道你是那麼節省時間的人?」長長噓了口氣,克里恩半放棄地想,只要能和他耗到把這些煩人的糖處理完,怎麼樣都好。

  「在這種時候一直都是吧。」阿萊諾笑了笑,解開克里恩的褲頭鈕扣。



-----
  萬聖節賀文。一年前的坑甜完了!噎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