〈朱紅色雨天〉
午後突然下了場雨。阿萊諾和安娜在散場後的戲院門廊下站了會,雨勢雖不大,但也不見一時半刻會停歇的樣子,明明早些時候還晴朗著的。阿萊諾看著身旁因沒帶傘而苦惱的安娜,原定接著要和她去吃下午茶的,但雨水和溼黏的空氣使阿萊諾打消了前往他處的念頭。轉了轉手中的傘柄,那是早上出門前被克里恩塞到手裡,自己還不情不願地收下的傘,要不是克里恩的謹慎,恐怕他就要和安娜兩人在這傻站一下午,又或者和那些冒雨離開的人一樣青春了。
阿萊諾再次望過灰色的雨幕,展開手中的傘,向安娜說:「我送妳回去。」
回到家後,阿萊諾將傘擱在玄關牆邊,換鞋時瞄到一旁的傘桶,才發現克里恩給他帶的是家裡最大的那把。他忍不住微笑了,雖然很可惜的,他還是淋濕了半邊身體。
懷著準備領受克里恩碎唸的甜蜜期待往屋裡走,卻沒見他聰慧的丈夫出來迎接,只隱約聞到了香甜的味道,即便雨水帶來的泥味也掩蓋不去。阿萊諾往廚房找去,餐桌上擺著幾瓶未上蓋的玻璃瓶盛滿果醬,他憶起已成家的白羽,前些日子回來委託克里恩替他做些果醬,他和羅娜麗婭都喜歡吃,卻沒一個會做的。克里恩知道阿萊諾貪嘴,以果醬碟裝了點留給他,當然湯匙也附上了。
一口含進滿匙的果醬,草莓和蜜桃的香氣充斥口中,伴隨著簡直要讓舌頭失去其他感知的甜。阿萊諾反射性地閉起眼享受這陣味覺帶來的麻痺,他喜歡這樣的刺激,最好再配上克里恩泡的茶。
那麼他細心的丈夫究竟到哪裡去了呢?這樣的狀況很少見,克里恩即使在家中其他地方忙碌著,一點動靜他都會過來查看的,或許是落雨的雜音使他未注意到,也或許其實他是在小寐?但不管怎樣,還是上樓找過再說。阿萊諾舔舔嘴,將湯匙拋進水槽裡,發出了響亮的匡噹聲。
一走上二樓就是起居室,名義上是阿萊諾的書房,卻是克里恩每天在裡頭記帳的地方。門半掩著,阿萊諾估計就是這裡了。或許是被陰雨籠罩的幽靜所影響,他輕手輕腳地推開那扇門,克里恩就斜倚在書櫃旁的短沙發裡靜靜地睡著。不明朗的天色使室內顯得清冷凝滯,阿萊諾必須要走近才能看清克里恩的臉,他肩上披著外衣,懷還裡捧著本尚未闔上的書。阿萊諾心口堵著,他想打破這場極為符合寂寞定義的沉悶,弄醒克里恩讓他知道自己回來了,也許拿走那本書是個不錯的選擇。
但他可不會那麼溫和。
阿萊諾一下就往克里恩靠著的那側坐了進去,硬生生將他和睡熱的沙發分開。被強硬的推擠碰醒,克里恩搖搖晃晃地順著阿萊諾的動作調整姿勢,模糊地問了句怎麼那麼早回來。
「下雨就沒去吃了。」阿萊諾簡單答,將還未完全醒的克里恩往自己身上一攬,代替了他原本靠著的椅背。但克里恩卻因這個舉動而醒透,「阿萊諾……你怎麼還是淋濕了?」他正想奇怪阿萊諾反常的黏人方式,卻發現身後貼著的衣服濕潤涼冷,立刻坐直起來離開阿萊諾的身側。
「安娜沒帶傘。」阿萊諾聳聳肩,試圖讓克里恩輕鬆看待這件事。
「我想也是,但我以為那把傘夠大了。」
「我把大半邊讓給她了。」
「阿萊諾,你平時若也將這樣出色的紳士精神表現給我看看多好?」
「幹嘛跟女生計較,而且就是沒和她靠得太近才會淋到雨啊,高興吧?」
「……今早就不該讓你出門。」克里恩白了一眼過去,隨即被笑著的阿萊諾摟進懷裡。阿萊諾以鼻尖蹭了蹭他的頭髮,低聲在他耳邊說:「出去過才知道你對我最好。」
「你是戲看多了就知道哄人了,平時糖吃那麼多也不見嘴甜。」克里恩的嗓音也軟了下來,抬手在阿萊諾身上摩娑幾下,態度溫潤,「待會就去沖個澡把衣服換了吧。」
「嗯。」阿萊諾應答著,湊近臉去親吻他。
果香和甜味由阿萊諾的唇舌渡了過來,克里恩不怎麼吃甜的東西,但他喜愛在阿萊諾的吻中嘗到的甜蜜滋味,那是阿萊諾吃過他準備的甜食後被滿足的證明。
「果醬怎麼樣?」在親吻的間隙裡,克里恩輕聲問道。
「想配你的茶……還想吃果醬餡餅……」阿萊諾在回話的空白裡填滿了軟綿的吻。
克里恩笑了開來,他恍惚地想,這樣撒嬌的阿萊諾不管提出什麼要求,他都會去實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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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年前的坑,那時候語死,第一段都沒打完就放置了。不知道能不能陸陸續續把些腦洞填起來,嚶嚶。
草莓=阿萊諾 蜜桃=克里恩 呵呵♡
克里恩真是用盡心機的小天使U///v///U