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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/07/30

〈A Chronic Love Story〉(7/30更新)

  想從希利艾得救的部分開始寫到選舉結束,也好好梳理下自己曾經分析過的,這兩人在長期的一進一退、一退一進中,怎麼最後在一起的。但是不擅長寫小說,憋出這第一段就卡了好久,希望能順利完成,應該不會坑吧……?(覺得自己有99.9%坑)

  更新會直接編輯這篇文章,並在標題註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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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時值夏秋更替的週末午後,陽光斜照進屋裡,於窗前落下一片朦朧的暖黃色,所及之物皆亮晃晃的,帶著點熱度。克里恩正在廚房內,將稍早出爐剛放涼的餅乾盛盤,邊上擺著成套的空茶具,待阿萊諾回來才要煮水沖下,一如往常。

  調整好每一塊甜餅的角度,克里恩懸著手瀏覽這齊整有致的成果,滿意地微笑。直起身子擦過手,他姿態優雅地整頓外衣和披在肩上的馬尾,動作俐落熟練,毫不紊亂。

  時間還早,克里恩揀選起幾樣食材,打算先替晚餐備料,此時玄關傳來些許動靜。他側耳聽了一會兒,在腳步聲靠近廚房門口時出聲道:「少爺,回來啦。」

  白羽心裡正嘀咕著要告知情形,突然被叫住,驚跳了下。

  「啊、嗯……諾哥還有點事,讓我先回來了。」他看著克里恩的背影緩緩地說,不自覺瞇細了眼,腦中還是方才阿萊諾與希利艾並肩離去的景象。他就這樣盯著,眼前陽光明媚得刺眼。

  忽覺有些心虛。白羽從來都不清楚他們之間的事,只知道有些多年未解的矛盾。阿萊諾不說,他也就不好再探問。他以為自己所能做的,就是替雙方有所保留。

  察覺白羽愣是呆立在原處,克里恩輕笑著回過身來,「少爺這麼看著是想幫忙嗎?那就請先替克里恩燒壺水吧。」

  直至水滾燙著沖進紅茶壺的那刻,白羽才恍然地轉頭去看克里恩,他想提醒阿萊諾大概沒那麼快回來,話卻梗在喉中說不出口,只好低頭注視舒展的茶葉在壺中旋轉著暈染開顏色。

  「少爺,喝完茶還有很多事要交代給您。」泡好茶,克里恩說著將空杯具推到白羽眼前,示意他自助,「老是往外頭跑,盆栽都疏於照顧了。」

  「欸、好……」意識到這是使喚自己的酬庸,白羽只得苦笑著接受。這些之於阿萊諾,卻都只是理所當然。他不由得吶吶說:「諾哥會回來吃飯嗎?」

  克里恩沒有接話,仍然做著手上的工作。



  當阿萊諾頂著夜色出現在家門前時,明天還有課的白羽早已睡下許久。

  一直等在客廳裡的克里恩出去玄關迎接,見阿萊諾雖滿臉倦意,卻展露著輕淺的笑容。這是他先前從沒見過的神情。克里恩心頭一緊,也猜到個大概。但他表現得與平時無異,笑著教訓阿萊諾不吃晚飯也沒提前告知。

  「沒想到會那麼晚,臨時回了趟村子。」阿萊諾聳聳肩,好心情全然不受克里恩的叨唸影響,眼底全是笑意。一提起,在歸途中平復的歡欣情緒再度昂揚,也顧不上克里恩愛不愛聽,便緊接著說:「終於把哥的事解決了,和他在老家吃過才回來的。」

  「哦,那太好了。」克里恩笑笑,語氣是那樣的稀鬆平常,好似聽說的只是阿萊諾抽中節日獎品一樣。然而即使他刻意輕忽,也不會改變阿萊諾珍視希利艾的事實,和他心上昭彰的敵意。不好垮下臉掃阿萊諾的興,嘴角又扯得僵硬,克里恩不願多談,轉過身去帶開話題,「趕路回來又餓了吧,我弄些茶點給你墊胃,你先洗澡。」

  「喔。」阿萊諾跟著進屋,偏不如克里恩所願地對著他後腦提醒:「恢復神籍的事就靠你了。」

  半踏進廚房,克里恩止住腳步,頭也沒回地說:「當然,我記得答應過你的每一件事。」



  縱使阿萊諾平時大大咧咧,動不動就拿拳頭招呼人,呼來喝去頗為自顧自的模樣,卻總能敏銳地察覺周遭人們的困難,適時地提供援助,甚至不辭為其四處奔走。然而他這內斂的細膩心思卻鮮少花在克里恩身上,甚至有那麼點輕忽。不僅只是在相識之初他們彼此印象不佳的關係,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後來被克里恩慣出來的。

  克里恩並非不明白,卻任由阿萊諾像個孩子般對他任性耍賴,畢竟這是他替自己設想好的定位。只要阿萊諾仍然默許他這麼做,他便能繼續守在這個最接近的位置,扮演著這樣體貼的角色,成為阿萊諾最親近也最依賴的人。

  然而愈發如此,愈是得不到阿萊諾的注意。克里恩不免焦急,卻束手無策。任憑他經手的一切皆井然有序、恰如其分,全都按照他的意思,聽任他的安排──唯有阿萊諾是他全然無法掌控的變動。



  隔日中午,克里恩照例準備了便當,給阿萊諾和白羽送午餐過去。

  當阿萊諾扛著大劍趕回打工場所時,遠遠地就看見克里恩站在門外一側,挨著正午屋簷下的一小片影子,和他高挑身形的對比十分突兀。阿萊諾皺了皺眉,加快腳步走了過去。

  「阿萊諾。」克里恩佇立在原處,迎著笑臉。

  「什麼時候來的,怎麼不進去裡面等?」阿萊諾說著,也鑽進那一小塊陰影下。靠得很近,才發現對方和自己同樣被熱出了身薄汗。

  「不是很久,我去王宮給白羽送完飯又再過來的。」不著痕跡地強調多跑一趟的事,克里恩轉而問:「聽說你是被希利艾找出去,他來做什麼呢?」

  見克里恩的微笑毫無改變,阿萊諾有那麼點奇怪的感覺,但想起昨日提及希利艾時,他也未露出過去不甚情願的態度,興許他是真的不在意往事了,阿萊諾便聳聳肩輕快地說:「沒什麼,哥只是來找我說話,就是昨天的事。」

  「這樣啊。」克里恩低下頭,指頭輕輕摩挲餐袋的布料,半晌,又抬起頭說:「休息時間快結束了,趕緊進去吃飯吧。」

  「好。」阿萊諾接過東西,以眼神示意道別,由著克里恩在身後說些溫情話,拉開門就往裡頭走。

  目送阿萊諾進屋後,克里恩頓時褪去笑容。

  甫入秋的午時日照仍曬得他頭疼,在得知阿萊諾被希利艾帶走後更為加劇。以至於他給白羽帶飯過去時,也沒給個好臉色。然而在阿萊諾面前,儘管情緒翻湧,克里恩卻不由自主藏起這些,表現出自己最好的模樣。

  他自幼即被教育:唯有足夠優秀與聽話才有被愛的價值。

  於是克里恩曾以為只要做得夠好,逐步佔據阿萊諾的生活後,阿萊諾自然會選擇自己。直到這個境地,他才發現獨自身陷泥沼之中,進退不得。他做了所有能做的,關係卻就此止步不前,即使曾經想過抽身,更不甘心就這麼認輸作罷。他終究無法左右阿萊諾的心,畢竟主導權從來不是在他手上。

  望了眼灼熱的陽光,克里恩收起拭汗的帕子,昂首跨出陰影籠罩之處。



  培養候選人的生活依舊忙碌。阿萊諾已達成起初答應擔任此職務的目的,自然轉而全心投入協助白羽的事務。畢竟白羽的過去與身世尚未明朗,才剛從諸多線索中理出些許端倪,倘若能趁勢盡快查出真相是再好不過。

  於是一晃眼,又到了月末的家庭日。阿萊諾照例來到白羽房裡,先是隨意問了些近期學習的狀況,接著欲言又止了一會,才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:「你有沒有覺得克里恩最近有點奇怪?」

  「啊?」突如其來的提問讓白羽一時沒有反應過來,幾乎是不加思索就回:「沒有吧。」

  沒聽見滿意的答案,阿萊諾立刻將不悅表現在臉上,擺擺手說:「你不懂啦,那傢伙就是愛裝,當然不會讓你發現了。」

  「噢。」白羽撇撇嘴,熟知阿萊諾就是這副德性。即使不樂意摻和大人之間的私事,但為了往後的和平生活,也只能按耐著引導他繼續聊下去,「那……諾哥你發現了什麼?」

  被這樣一問,開啟話題的阿萊諾反而面露窘色地支吾起來,「欸……就感覺吧……最近他好像在跟我保持距離。」

  「你說──克里恩跟你保持距離?」白羽不住倒抽了口氣,難以相信剛才聽見的內容。儘管他清楚阿萊諾擁有近乎野性的敏銳直覺,但這實在不似他所認識的克里恩──那個多年來視他為阿萊諾身邊頭號蒼蠅的管家。

  白羽的驚呼搞得阿萊諾更加困窘,跟著提高音量喊:「就是那麼奇怪啦,不知道他在幹嘛!」

  「諾哥,你是不是惹克里恩生氣了。」白羽說完,就見對面的人橫眉威嚇地掄起拳頭,他立刻回以一個「你再這樣我就要走了」的困擾表情。白羽看似由著阿萊諾欺負,其實自小就頗有原則,儘管有著截然不同的兩種性格,但從來都懂得直率地表達不滿。

  阿萊諾也懂,便安靜地放下手抱起胸來。誰都知道他很疼白羽,但在某些方面也是沒心沒肺,卻只有白羽本人才能體會。阿萊諾抬高下巴,仗著培養人的權勢說:「我早想好了,你下個月做家事整理,我會跟著。」

  看著白羽聽清項目後逐漸浮現惶恐的表情,阿萊諾的壞心眼得到了報復般的滿足──縱使在這段對話裡白羽沒欠著他什麼。他愉悅地起身,離開房間前補充道:「兩週。」

  不管白羽追在身後如何求他,當晚排著兩週家事整理的行程表還是送到了克里恩手上。

  待克里恩稍晚查看時,見上頭寫著過去鮮少安排的家務,精明如他,自然料想得到是怎麼回事。翻看使用多年略微顯舊的行程本,上頭有些他和阿萊諾經年累月互相留下的註記,克里恩原想整理自己的思緒,卻不住想起那一大一小從傍晚吵吵嚷嚷到晚餐後,原來為的是這個,不禁微笑起來。



  跟隨家事整理,名義上是協助,實際上是變相的休假,於是阿萊諾打算這段日子都睡到自然醒。然而翌日一早,隔壁房就不斷發出各種拖拉重物的嘈雜聲,吵得他翻來覆去再也睡不了覺,只好不甘願地甩開被子起身下床。

  一開門,一座衣櫃就正對著擺在門前,阿萊諾疑惑地探頭往走廊看去,各種家具像是自白羽房內溢出來似的,由他的房門周圍延伸過來,而房間主人還在忙進忙出地搬著東西。

  「諾哥,你醒啦!」白羽注意到瞪著眼睛似是疑惑又像不高興的阿萊諾,連忙接著解釋,「克里恩要我吃完早餐就來整理自己的房間,他還強調是『徹底打掃』的那種。所以……」

  看著白羽一副非己所願的樣子,阿萊諾頓時對他發不了脾氣。洩氣地擺擺手讓白羽繼續去忙。

  阿萊諾煩悶地想,八成是克里恩存心讓白羽煩他。儘管數年來,克里恩總是表現出對他特別溫順親密的樣子,但也從沒隱藏過那些過於刁鑽的心思。阿萊諾清楚得很,只是鮮少去理會罷了,不免厭煩的時候也就逞兇鬥嘴了事。

  然而連日來被克里恩莫名疏離,一早又遭到他拐著彎作對,阿萊諾火氣就不打一處來,自然也沒有給克里恩好臉色看。

  於是,探究兩人之間哪裡出了問題的計畫,頭一天就在不愉快的情緒中作廢。

  直到隔天下午,阿萊諾支著頭蹲坐在階梯上,對著擦地的白羽打了數個呵欠後,白羽終於忍不住捏緊手中的抹布,抱怨地問:「哥你讓我做家事,不就是要找機會和克里恩溝通嗎,怎麼樣了?」

  ——阿萊諾才想起自己原來的目的。

  不過身為一家之主,他可不會輕易承認自己的失誤。阿萊諾轉了下眼睛,含糊地說:「他最近陰陽怪氣的,還是不要直接找他問了。」

  白羽瞟了瞟阿萊諾依然故我的模樣,輕飄飄地說:「……諾哥,我以為你對誰都有法子,原來你就拿克里恩沒辦法呀?」

  阿萊諾被說中,又不願直面被看穿的事實,張口就是反駁:「誰說我沒辦法的!」

  「少爺。」

  聲音悠悠地從阿萊諾身旁傳來,令原先在場的兩人都嚇了一跳。克里恩就站在樓梯扶手旁,神情如常,是那個看不出喜怒的笑臉。

  「麻煩您擦完走廊後過來廚房幫忙,需要準備晚餐了。」克里恩說著,淡淡掃了一眼阿萊諾,聽見白羽應好後,即率先進入廚房,沒再多做停留。

  倒是阿萊諾被看得莫名其妙,便瞪著克里恩,直到視野裡都見不著人了還在朝那個方向瞧。

  白羽見狀,心想阿萊諾真是奇怪,平時作風痛快的人,怎麼一碰到克里恩的事就那麼不乾脆。但畢竟是替自己做各種主的監護人,白羽還是選擇安靜幹活不再多嘴,以免惹得人不高興又是自己吃虧。

  緊接著幾日,阿萊諾同樣過著「純跟隨、不動手」的悠哉生活,不過監督對象由白羽換成了克里恩。更準確地說,他只是和對方在相同的空間待著,其實也沒留心眼前正在進行什麼工作。沉默以對的氣氛起初讓阿萊諾挺不自在,於是反覆跑去看看白羽,又再閒晃回來。然而一旦習慣了,倒也覺得挺舒坦的,比如他盯著克里恩替家中裝飾的幾口瓷瓶插花,沒多久便打起瞌睡,直到克里恩全都收拾好後才被叫醒──因此他也沒發覺,那人數度停下動作,細細凝望他的容顏。


  週末傍晚,阿萊諾盯著月曆上頭的數字出神,隱約想起某件沒放在心上的事。他推測,也許那就是克里恩和他鬧彆扭的原因,況且時間點也頗為符合。思索著,腦中突然冒出了個點子,阿萊諾立刻就想找白羽幫把手。

  但是到了廚房門外,卻沒看見應該在裡頭忙活的白羽,只有獨自準備晚餐的克里恩。阿萊諾感到奇怪地四處張望時,克里恩切著食材頭也沒回地問:「主人有什麼事嗎?」

  阿萊諾還是不習慣他的漠然,喉中一哽,問:「……白羽呢?」

  「少爺正在後院,待會就進來了,請主人稍等片刻。」

  盯著眼前彷彿距離很遠的背影,阿萊諾再也說不上話來,只能默默聽著匆匆的落刀聲。儘管因克里恩的態度而惱怒,持續如此的情形更是令他心慌。那麼多年來,他對克里恩的付出與示好由防備到習慣,雖然從沒把那些膩人的話當真過,但仍是將克里恩當作自己人。克里恩怎會突然有這樣的改變,阿萊諾摸不著頭緒,他只能猜想,也許真是他忽略了什麼重要的事。

  阿萊諾猶豫著,想出聲叫克里恩,卻又不曉得該說些什麼。遲疑沒一會兒,白羽推開後門進來了。那孩子掃視過廚房裡的兩人,察覺情況不大對,暗暗在心裡咋舌,捧著剛摘的羅勒葉輕手輕腳地鑽進廚房。

  這時克里恩終於暫停手頭的工作,轉過身來斜瞅阿萊諾一眼,「主人,少爺回來了,您不是找他嗎?」

  「啊?」準備清洗菜葉的白羽還在努力想減弱自身的存在感,突然被點名愣是沒反應過來。

  而本來喪失開口意欲的阿萊諾,正打算安靜地離開,卻被代為提起,只好乾著嗓子說:「……白羽,你過來一下。」

  「您有什麼話在這裡說就行了,少爺還得幫忙呢。」克里恩面帶微笑地攔阻,語氣中卻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愉快。

  略為繃緊的氣氛挑動阿萊諾的神經,讓他更想對著幹。「差不了這幾分鐘的。」他不耐煩地否決了克里恩的意見,接著向著白羽揚了揚下巴指揮道:「白羽,走。」

  被阿萊諾領上樓的白羽忐忑地跟在後頭,擔心又要惹克里恩不高興,簡直苦不堪言,焦急地問:「到底什麼事啊,諾哥?」

  阿萊諾沒有立刻搭理他,靠著欄杆朝樓下瞧了瞧,確定克里恩沒有跟出來「關切」他們,才揪著白羽低聲說:「你家政課都有做筆記吧?借我。」

  聽聞這話,白羽甚是不解,奇怪地盯著阿萊諾問:「哥你為什麼要借那個啊?」

  阿萊諾被反問得一急,為掩飾恥於解釋的心思,咂嘴兇道:「借就對了問那麼多幹嘛,快去拿!」

  白羽雖然心有不滿,但在家長的威壓之下,也只得嘟嘟囔囔地去取筆記出來上繳。

  「諾哥,先說好,你可別弄丟了,在下次上課前一定要還我。」

  「知道啦,我是那種借了不還的人嗎!」

  阿萊諾嚷嚷著自白羽手中奪過筆記本後,終於露出爽朗的表情。他感覺信心滿滿,興致也高昂起來。他已經算好何時執行這個計畫,相信它將會是一個很完美的、能夠打動克里恩的驚喜。


  週一早晨,克里恩外出採買完今日所需的新鮮食材後,回程在巷口聞到一股和著甜膩巧克力香的焦臭味,他心中嗤想,哪一家的傻子,燒得都快成炭了還不知道滅火。然而隨著逐漸接近自宅,味道也愈發鮮明,克里恩隱約感到不妙,不安地加快步伐。

  一打開大門,濃厚的焦煙味撲面而來,同時,廚房裡傳出些許響動。克里恩還在皺著眉想是誰的傑作,白羽悄悄由廚房探出頭來,乾笑著向在玄關的他打過招呼,急忙抓著掃把溜到樓上去了。

  克里恩眉毛挑動,沒來得及逮住那小子,但這下也猜得到幾分。

  果然,廚房中央站了個垂著頭的大孩子,儼然自知做錯事的模樣。克里恩不疾不徐地將食材擺放到櫃檯,瞥了眼餐桌上還沒脫模的深色不明物體,連外頭的烤模都被燻黑了大半。

  「怎麼突然想做這個?」克里恩語氣還算平和地質問道,直接的口吻少了那層讓阿萊諾不明所以的隔閡。

  「……沒有啊,就──想自己試試看。」阿萊諾心虛地盯著失敗品,看都不敢看克里恩,自然也未立刻發現他態度的轉變。

  轉瞬的沉默之後,克里恩接著放軟聲音誘導,「阿萊諾,你老實說,我不會生氣。」

  久違地從克里恩口中聽見自己的名字,阿萊諾驚喜地抬起頭,甚至都不把剛才闖的禍當一回事,隨意胡謅道:「我就想說我那麼愛吃,好像應該學一下。」

  克里恩不太相信,懷疑地來回掃視阿萊諾,卻沒看出破綻。他低聲嘆了口氣,轉而說:「你怎麼不先和我說一聲,自己瞎弄成這樣。我再教你做一次吧。」

  阿萊諾聞言,欣喜地跟在克里恩後頭,開始上他專屬的家政課。其實他對烹飪一點興趣也沒有,更自覺缺乏天分。但這樣和克里恩並肩站在一起,聽他仔仔細細地講解每個材料和流程,還是頭一遭。充滿新鮮感的同時,阿萊諾實際認識到了克里恩教學的模樣,以前他從沒認真看過的。

  雖然最後阿萊諾仍是沒控制好火侯,又將蛋糕給整個烤焦了,還不聽克里恩勸阻地吃了口,臉都被苦得皺成一團。但是他想,這次下廚還是挺值得的,不僅修復了他們的關係,克里恩看起來也挺高興的樣子。

  之後,剩下一週的家事跟隨,放下心的阿萊諾故態復萌地頤指氣使。在克里恩問他跟著瞎晃難道是有意幫忙時,他喊著「別做夢了!」讓克里恩去泡茶來伺候他。白羽看在眼裡,知道警報終於解除,鬆了一大口氣,總算暫時由大人間的矛盾夾擊中解脫。



    (TBC)


緩慢填坑……=.=rz